一夜过后,京城中宛如有一个晴天霹雳,相府传来噩耗,权倾朝野的宰相王兆年暴毙身亡。宰相的死,好像是突然性的,没有预兆,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。
相府白绫长幡,昔日和王兆年交好的那些大人听闻他暴毙身亡,瞬间觉得晦气,更是避之不及。
王兆年死了,他的宗亲看着一对老幼,纷纷拿出嚣张气焰,整个墙倒众人推。人未下葬,家产被那些人巧取豪夺,王绮云悲伤过度,憔悴不已,奈何他们人多势众,自己的侍卫无能为力。
永王完颜玉衡知道他死了,心中愤恨道:“死了好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以后免得拖累本王。对了,薛游,你派人控制好宰相府,尤其是王兆年的书房。一切书信,军机大事,有用的拿回来,无用的都烧了。让王绮云尽快搬出宰相府,随便找个地方,杀了吧!”
薛游疑惑道:“王绮云长得国色天香,为何要杀了她?要是带回来,给王爷享用,那岂不是更好?”
完颜玉衡骂道:“胡闹!皇帝已经开始怀疑本王了,若是本王贪图美色收留王绮云,那岂不是让皇帝更加忌惮。只有杀了她,皇帝才放心。”
薛游点头道:“王爷英明,属下有一事不解。”
完颜玉衡笑道:“你是说,宰相王兆年为何突然暴毙,是吧?告诉你,据本王的人来报,皇帝端了一个据点,发现王兆年替本王招兵买马。但是,他动不了本王,没有证据,所以只能先除掉一个权臣,以达到敲山震虎的效果。而本王派人去杀王兆年的女眷,就是彰显本王心狠手辣,让别人不敢与本王亲近。”
薛游还是不明白,他只能照做,计划在下葬回去的途中动手。
三日之后,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过长庭街道,百姓站在两旁纷纷数落当朝第一奸臣的报应死了,当真是大快人心。
王绮云听闻不少父亲王兆年的所作所为,皆是激起民愤,她无能为力,没有力气去管这些。
队伍出了都城门,仰望台上的皇帝完颜玉真注视着这里的一切。
一旁的大太监黄岐说:“这三天,王绮云母女可不好过,不仅仇家找上门,而且他的宗亲落井下石,把宰相府抢夺一空。”
完颜玉真问:“永王那边有什么动作?”
“他好像派人搜寻什么,然后一把火烧了书房。”
完颜玉真冷笑道:"符合他的做法,真的是一个宵小之辈!"
“还有,就是,王绮云母女有危险。”
“永王?”
“是,他们早就埋伏好了,只要回去的路上,就……”
完颜玉真长舒一口气道:“生死听天由命,今后朕会为之报仇的,那些永王的党羽,应该会有所忌惮,老实一段时间吧!”
秦少卿听闻宰相府有此变故,直接翻墙逃出了天子学院,奔向郊外王家祖坟。
秦少卿气喘吁吁,脸色红润,见王绮云面色憔悴,哭肿了双眼,他心里心疼不已。
王母见秦少卿穿着华衣,询问道:“这位公子,我怎么没有见过你?也没有听云儿提起过你,你是哪家的?”
秦少卿自我介绍后,她点头道:“今日我家遭此变故,还能有人前来吊唁亡灵,此中之情,无言以表。”
人走茶凉,让王母失望至极,以前想要攀附权贵,她王家门庭若市,今相爷离世,亲朋恐避之不及,真的教人寒心。
王母说:“女儿今后咱们回外公家吧,起码能有一处安身之所。”
王绮云站在坟头淡淡一笑后说:“母亲,你还没有看明白吗?三天了,外公家可有人来扶灵吊唁?此次父亲之死,颇为蹊跷,定是得罪了那个权臣,如若不然,怎么会人心之寒,避之不及?”
王母哭泣道:“可是,相府是不能呆了,谁知道,哪天的大火会蔓延在我们娘俩的身上?”
王绮云可笑道:“是啊,人命在他们眼中就如草芥一般,我们活得不如蝼蚁。”
秦少卿抱住她心疼道:“那以后,就让我保护你可好?”
咻……
“呃……女儿,快……走……”
王绮云回头只见母亲被一支羽箭,冰冷地插进胸膛,她身上的血瞬间染透了麻衣。
“娘亲……!!!”
她的母亲应声倒地,紧闭上了双眼,秦少卿抱紧她,向着远处的树林奔去。
那些蒙面人跑到墓前,看见王绮云的母亲鲜血浸湿了土地,薛游恶狠狠道:“去追!”
林建业自从皇宫出来,他便心事重重。他把自己关进屋子里,连续了两天,林逸雪听下人说,她只觉得无关紧要,没有多想什么。
林逸雪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,江逾白进了天子书院,一个月才能见一次,她又不经常走动,外面的事情浑然不知。
当林逸雪走在园中,听下人八卦城中宰相暴毙而亡她才知道。王绮云因为每日应付宗亲,所以就没请林逸雪过去,毕竟这事哪有女孩子抛头露面的?
林逸雪戴上斗笠面纱,就急冲冲地出了门。迎面走来的是江逾白,他听夫子说,秦少卿翻墙而走,他有些担心,也翻墙出来。他正想去秦家,就遇到了刚出门的林逸雪。
林逸雪简单地问了几句,便牵来马,一同前往城郊。
沿路问询,许久才找到墓地,只见赫然躺着一位妇人,她已经死了,吓得林逸雪把头埋进了江逾白的胸膛前。江逾白抱着她安慰道:“别看,他们遇到麻烦了。咱们去树林寻找他们吧!”
薛游紧追其后,秦少卿见远处有一条溪流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秦少卿把王绮云放在一块大石头后面,捡起一块石头,摸了摸她的头说:“放心,云儿,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。你先躲在这里,这里草密,短时间不会发现,我把他们引开。”
王绮云抓住他的手祈求道:“别,别走,我怕……”
秦少卿看着她可怜的样子,于心不忍,扯开她的手说:“放心,我回去就回来。等我……”